*cp：叶修x张佳乐

*背景：民国

*一首歌来的脑洞，拖了太久我知道自己应该拖出去枪毙，但是请让我填完这个坑再枪毙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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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平的深秋，空气已然夹裹着冬的肃杀味道。一场冷雨，冻落了百花戏院内所有的银杏叶，凄凄切切的黄色铺满地面。

伙计说，二少爷觉得好看，不许人打扫……二少爷说每天清晨在这黄叶上站一站，能感觉到什么叫落叶归根……二少爷说客人们来了踩踩这黄叶，算是个官运亨通，财源滚滚来的彩头……

二少爷说。

短短几分钟的路，叶修听见最多的就是这个词，嘴角也愈发扬得高了。京城里混的戏子，唱得再好，没个有钱或者有权的捧着，也只能是个戏子，成不了角，就比如这伙计正说得起劲的二少爷。

二少爷本名张佳乐，是个唱昆曲的，旦角，叶修没见过人，只是听说，听说这二少爷人长得清秀俊朗，扮上相活生生一俏佳人，再加上一副天赐的好嗓子，当年紫禁城银杏树底下几句牡丹亭，便引得孙家少帅停了车，把自己的私人宅子拿出来建戏园子，出钱组了班子，日日捧着这二少爷的场子，使得这二少爷初出茅庐就直逼京城的名角，可惜的是，好景不长。前两年孙少帅带兵出征受了重伤，被孙大帅送出国疗养，这一走就没了音信，昔日热闹的百花戏院也就渐渐没落了。

叶修这次来，只是想知道，这没了靠山的张佳乐是怎么一个人养活了这么大一个戏园子，还能保住自己京城昆曲第一旦的名声的。

这世上的好多事儿，就是禁不得推敲。

“叶少帅，叶少帅？”

“嗯？你接着说，我在听。”

“这都到地方了，小的再说，那就是耽误您的工夫了。这路右边是戏台子，已经给您留了二楼包厢最好的位置，左边呢，是二少爷休息的屋子，这会儿离开演还有点时间，叶少帅要是想先见见人，那小的就去喊一声。”

“不用了，我不差这一时半刻。”叶修给身边的副官使了个眼色，副官掏出块大洋打发了小伙计，给叶修递上烟盒。

“少帅，这小兔崽子是真聒噪。”

“讨生活的，都不容易。”叶修点起烟，看了一眼左边被银杏树挡住一半视线的红柱子，转身往戏台子的方向走过去。

路左边的屋子里，小伙计把大洋放在张佳乐的梳妆台上。

“叶修人呢？”

“没过来，往戏台子那边去了。”

“也成，叫师父们准备准备，今天唱牡丹亭。”

小伙计应声去了，张佳乐拿起桌子上的大洋翻了个面，转头看向镜子里映出的人影。

俏生生的姑娘模样，不记得让多少人看直了眼睛，但张佳乐自己，已经厌恶到麻木。

一向准时开唱的二少爷头一回误了场子，这让楼下的老票友们不由得抬起头去瞅二楼那挂了纱帘的包厢。

“那里边肯定是个大人物！”

“我听说留洋的叶家少帅回来了，说不定那里面……”

“胡说什么呢，你是不是脑子给风吹傻了，忘了叶少帅身边的京城第一花旦了？”

“京城第一花旦，昆曲有二少爷唱得好吗？”

“嘘嘘嘘，小声点，让楼上那位听见了，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。”

……

楼下的票友等的心急，楼上的副官拧了眉毛，叶少帅本人也不怎么好受。

倒不是等得不耐烦，只是烟瘾犯了。

叶修把手里的烟盒捏来捏去，最终是忍不住了，站起身就往外走。

“少帅您去哪儿？”

“我去看看这传说中的二少爷是娇羞了还是恼怒了。”

话音渐远，副官一脸的无可奈何。

碧云天，黄叶地，秋色连波，波上寒烟翠；山映斜阳天接水，芳草无情，更在斜阳外。

黯乡魂，追旅思，夜夜除非，好梦留人睡；明月楼高休独倚，酒入愁肠，化作相思泪。

古人的诗词总是用最少的字言明了最多的情，叶修站在银杏树落叶上，用手拢了火，点起一支香烟，深深吸了一口，再缓缓吐出，解了烟瘾浑身放松的同时，听到一缕婉转的戏腔，他抬眼望过去，是路左边的屋子，挡视线的树前，亭亭立着一个人，隔着他自己吐出来的烟雾，模样看不分明。

叶修轻咳了一声，似是惊到了人，烟雾散去，他只看到一个匆匆而去的背影。

然而这一个背影，就足够了。

“少帅回来的正是时候，戏要开场了，今天的剧目是牡丹亭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叶修扬扬手打断了副官的话，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轻抿一口，冻顶乌龙，他眯了眯眼睛，笑着说道，“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，完不成你知道是什么后果。”

“少帅请讲。”副官一听这话，立马站了个笔直，耳朵竖得老高，凝神听着这个艰巨的任务。

“去买一束花来，不要什么说法，就是种类越多越好。”

“啥？”副官听完傻了眼，这算什么艰巨的任务？不过几秒他就反应了过来，看着戏台上婀娜的身影，小心翼翼的试探，“少帅，您刚才出去不会是……”

“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，更何况……还站着呢？还不快去？”

副官立正敬礼快步出门，叶修那半句话梗在他心里像根刺一样扎的难受，然而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，他都已经习惯了。

叶修听着副官的脚步声远去，看着那水袖轻扬，无声的说了一句——

“更何况，你是……”